空色之风

流明是我新宝贝,安岩是我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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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流七夕24H贺文】海边的号角

作者 @半雀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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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

 

乔迪。

 

乌尔比安终于想起来面前这个男孩的名字。

 

那时候还在海边,在寻找那艘巨轮。在审判庭的搜捕与暴民的流窜中,他遇到了这个还有些惊慌,却依旧很平静的男孩,那时候他只是轻轻抬头,而自己居高临下,以一种极不平等的地位,交流方式相遇。要找一个机会道歉。乌尔比安在离开灯塔时无由头的想起这样一句话。但在那之后,很不幸的,他似乎和这个男孩失去了交集的机会。

 

他应该在审判庭的,但现在,在基地,在他的面前。

 

“您……您好。我是流明。”

 

他看起来似乎是忘了自己,站在道路中间,提着一只褐色的小皮箱,低头,两只肉耳有些拘谨,说:“今天开始负责帮忙治疗病人,请多多指教。”

 

今天一天乔迪遇到了很多人,来自各个地方,不同的种族,一些沾血的战斗武器从他身边掠过,总会带来令人心惊的冷气。好吧,似乎他还没有适应在罗德岛的生活,警惕,缩瑟,这种阿戈尔人留下的,天生的品质在这种时刻似乎发挥了前所未有的作用,让他能够巧妙地避开大部分危险,不可避免的,也让他避开了一部分善意。

 

但现在,面对来自深海的熟悉的、亲密的气味后,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与舒适。似乎是一望无垠的海,和咸湿的风。他抬头看向乌尔比安,那是双和他截然不同的,猩红凌厉的眼睛。从上而下,似乎能够看穿人的所有。乔迪在这时候忽然想起来他成长的那片陆地,和那个说要带他走的人。

 

他叫——

 

乌尔比安。

 

到此为止,像是街头组织的暗号活动一般,他们都认出了彼此,在偌大的罗德岛,偏偏被两个人同时选中的这条路。乌尔比安点了点头,说,跟我走吧。然后一路无言。

 

所以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多管闲事,做些额外的事?乌尔比安想不明白。或许是因为同为阿戈尔人的惺惺相惜,还是他那种莫名的,让人喜爱的气息。在这种思考下,两人走到了寝室门前。乌尔比安站定,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更为合适,该用什么称呼如何造句。他叹了口气,最终选择最为保守的一种方式:

 

“这是你的房间。”

 

乔迪愣在原地,片刻后回过神来,似乎是没有理解那句话的意思,站在原地眨眼,不走不留,以一种千差万别但又有所不同的姿势站在乌尔比安面前,向他伸出了手。当乌尔比安几乎是凭借本能反应将身体后缩,躲开那只手时。他才看到那只手其实只是等在原位,侧着微扣,似乎只是想要握一下

 

他有些尴尬地回握,看乔迪有些惶恐地抬眼,唇边渐渐浮上一层笑意,虽然这样有些不恰当不适宜,但他莫名涌出了一种享受感。在今天沉默的一路后他终于又一次听到了乔迪开口说话:“谢谢您。”

 

没有任何亲近熟悉的语气,只是单纯的尊敬。而乌尔比安似乎也没有什么借口去要求这个和他并不是很熟的小鱼用多么亲昵的话来张开翅膀。

 

但为什么,乌尔比安觉得有些遗憾。

 

他似乎希望看到乔迪对他敞开心扉,用不那么拘谨的笑,有些乖巧的歪头,用不那么利他,一贯包容的语气,更加欢愉的措辞面对自己。

 

第一次和乔迪见面后,两个人匆匆分开,没有过多的深入交流,在愁夜惨淡中度过混乱的那一段时光。

 

第二次见面后两个人又告别得快速、体贴,似乎只是陌生人之间恰到好处举止得体的问候。

 

像极了在路上被人错认为关系很好的友人遭人打趣后慌乱解释的“工作关系。”

 

至少在两个人不熟的时候看起来是这样的。

 

谁也说不出为什么在流明上岛后,深海三队长会格外愿意同这只小鱼在一起,在罗德岛上的时间里,除了与斯卡蒂等人商议要事便是与流明一起,坐在一个单独的房间,只看一本书,或者简单地坐着,似乎是只要是流明,和流明在一起,就可以享受片刻的安宁,而这恰好是遭受过那巨大灾难的阿戈尔所共同追求的东西。不甘示弱的冒险,以及隋波逐流的平和。两种截然相反,但杂糅在一起,于一个人传染到另一个人,如同绵延的高热。

 

距路过的干员们说,流明总是试图与乌尔比安搭话,他的声音很软,和岛上那些其他的男人不同,甚至比一些总去战斗的女性还要再绵一些,如果一定要找出那种状态与谁更为相似的话,多半是博士,大概是在教堂那时护工的经历所导致的,无论和谁说话总有一种悉心教导的感觉。他会主动提起那段在格兰法洛的日子,偶尔讲讲将他从小照顾到大的镇长爷爷,但偶尔的大部分时候,讲完会陷入沉默。

 

而这时恰好的,总会有乌尔比安接上话头,再配上有时过来打扰的劳伦缇娜,流明能够很快的与他们亲近起来,状态也不似先前那般拘谨。他端着一杯红茶歪着头看劳伦缇娜和乌尔比安谈话,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自己远离的家乡更为远大,深邃的模样。

 

他们总是恰好地,让同频率里说话的人数为一,再在另一个时间里,由另一个人开启新的话题。这种与生俱来的默契让见识过的所有人都羡慕非常,尤其以博士为首。当他与其他人商议作战计划以及排兵部署,并在第数不清多少次被打断时,总会叹一口气,无奈地想能不能让所有人都装备上阿戈尔人的这种技能。

 

但是很不幸,似乎这一默契只存在他们阿戈尔人之间,博士自己被流明或者劳伦缇娜打断话头的次数也不在少数。

 

对此,这位学识渊博的人甚至萌生了一种,想要利用阿戈尔的科技创建某种道具,来达成他们间那种与生俱来的默契的想法。

 

“流明,麻烦你一定要帮我想办法,不着急,慢慢来。”或许是由于流明是岛上阿戈尔人中看起来最为和善的一位,又或许是博士通过愚人号档案得知了他那对于理工方面的天赋。总之,流明成为了这个任务的承担者。

 

他抬头看向在自己身边低头不说话的乌尔比安,并用不明所以的目光看过去。事实上乌尔比安对这件事也颇感奇怪,他看着乔迪眼底那束疑惑而不知所措的光,似乎明白对方的想法在此时此刻当与自己一致,这分明来自血脉连接的默契怎么能是仅凭某种科技就达到的。

 

虽然他知道看起来这庄重严肃的博士心有时会冒出来,奇怪而不可理喻的想法,岛上深受此害的干员也不在少数。但直到亲身经历,他似乎还没意识到这种事情对自己的冲击之大,或许是这件事在他们的意识、脑海、所作所为当中都显得太理所应当了些。乌尔比安和流明听着博士那些话,陷入沉思,仿佛真的在思考是否真的有一种办法能让心有灵犀这件事实现。

 

不过这都是后话。

 

斯卡蒂很少会在人多的时候现身,但她总会在恰好时机的恰好地点出现,做一些不那么体面的的狼狈者的见证人。

 

或许是算准了她不会对这种奇怪的事情想法有什么乱传的风险,在经历过几次这种尴尬场面后流明似乎也默认了这种事情的存在。

 

就比如在他第一次在这位独来独往的深海猎人面前出糗。是偶然间碰到乌尔比安与劳伦缇娜在走廊里讲什么要紧事,不自觉地被那种严肃而紧张气氛感染而想要靠近帮忙分担,却被路上还没干透的金属胶绊倒时,斯卡蒂刚好从转角探出头来。与自己相对熟识的乌尔比安和更为开朗的劳伦缇娜不同,流明与斯卡蒂的交流屈指可数,同时伴上岛上其他干员对于他一贯不太良好的口风。尽管他告诉自己要与斯卡蒂相处,要交流,要沟通,要倾听,却还是不免对这位猎人产生了一些惧怕——也不能这样说,更像是一种对于未知的敬畏。

 

所以摔倒在乌尔比安和劳伦缇娜面前算不得什么,但在斯卡蒂面前,问题似乎就大了起来。

 

她会怎么看我?

 

会觉得我笨手笨脚吗?

 

在流明如此思考的当下,却是斯卡蒂第一个向他伸出了手,问:“你还好吗?”

 

而在第不知道多少次在斯卡蒂面前被绊倒时,他似乎已经习惯于这种情况,作为深海猎人的几人也已经习惯,尤其以乌尔比安为甚,当他感受到斯卡蒂的气息靠近时,便会走到小鱼的身边,并在他被绊倒的前一秒轻轻扶住腰,形成了一种介于平常与混乱之间的场面,用劳伦缇娜的话说是,完美的华尔兹。

 

虽然几人已经渐渐习惯于这种场面的发生,但却还是对这场面的发生者是流明一事极为困惑。看起来应当是劳伦缇娜更为合理些,或者说,这件事发生在岛里任何一个干员身上都说不过去。尤其是流明,一个仅凭手记就能将灯塔运作规律推算个三成左右和推算出愚人号前进方向的人,一个在岛上致力于将其他干员带上健康锻炼人生的人,却在这一瞬间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谁想都不太合理了些。

 

对此,斯卡蒂面向看着自己的三个人双手一摆轻轻摇头,说,别看我,我也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流明在乌尔比安身边渐渐和岛上的人熟络起来。

 

虽然三队长也不是什么能够和别人很融洽相处好说话的类型,但他出于整理档案和任务总要穿梭在岛上的任何一处地方,久而久之,更加温和的流明似乎就成为了干员们在其他时间消遣的更好对象。他的身上有着谁都无法渴求的对于他人来说不加掩饰的善意,似乎是从小就在陆地上长大的缘故,这让他与向来独来独往的阿戈尔人做了区分,再加上他那更为扑朔离奇的身世——虽然在岛上的每个人背后的经历都可以被提出来讲上许久,但人们总是对神秘充满向往。

 

乌尔比安最初并没有意识到他的小鱼在变得受欢迎起来,而当他意识到这点时流明已经在这座岛上如鱼得水了起来。一种无由的,不忿的感觉在他的心底油然升起,像是藏了很久的宝物在一夜之间被人偷走那般五味杂陈。

 

于是岛上的干员越发觉得乌尔比安和流明亲近起来,连带着其他阿戈尔人一起,形成了某种微妙,可能根本不会被注意到的平衡。

 

博士站在乌尔比安身边,用他一贯神秘的语气说,看吧,小鱼很受欢迎。

 

乌尔比安点头,对此他不可置否,然后低下头似乎在思考什么,想到乔迪在自己面前比初见那时放开了许多,会替人哭,替人痛,在看到什么值得悲伤令人慨叹的故事后真正像个人那样哀伤,用很久之前的话说叫——柔软。乔迪在他面前展现出了最柔软的样子。

 

这是好事,乌尔比安抬头看去,流明依旧在和围在他身边的人有说有笑,看得出很想离开,不过那些干员似乎单单对他就有万分的好奇,似乎岛上并没有这样一个足够包容的人去供他们触摸交好。在这时候流明向乌尔比安投来求助的目光。于是他轻轻嗓,拨开人群逐流走到流明身边,说,好了我们走吧,接下来还有事情去做。

 

众人虽然遗憾但乌尔比安并不是他们所能掌控的对象,只有如同河水一般的目光在随两个人移动直到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流明就跟在乌尔比安身后很安静的走,走到了他们在岛上相遇的那条路,两个人不说话,一前一后,他对着天花板仰起了脸,面前是乌尔比安平稳而安定的背影。接下来该往哪里走呢?

 

流明跟着那脚步,觉得世界安静下来竟然也是十分不错的一件事,没有嘈杂喧嚣,什么都没有。想带带乌尔比安去看看法兰格洛,看看还没遭受纷扰的法兰格洛。

 

流明头一次觉得那灯塔上应该留有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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